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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後五日,吹西風,雲從西海岸過來,爬到中央山脈大山的稜線上,停住,像一頂白色假髮,給山頭換了一種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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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後五日,吹西風,雲從西海岸過來,爬到中央山脈大山的稜線上,停住,像一頂白色假髮,給山頭換了一種髮型。

這是今天黃昏的風景。

風景是千變萬化的,和我們自己的身體一樣,時時刻刻都在改換面貌。

修行只是從領悟如何離開執著的「我相」開始吧。「我相」執著,認定一座山是不變的。執著「我相」,認定自己的身體是不變的。「我相」執著太深,就與歲月無緣。

晨昏,春夏秋冬,這座大山有不一樣的容貌。
早晨,整座山被東邊日出照亮;黃昏,它沈浸在逐漸暗下去的暮靄中,有時雲彩飛揚,有時灰紫朦朧,像有許多心事。

春天二月山裡許多淺粉紫的光,是苦楝樹開花。四月下旬,一片一片的白,像飄雪,是油桐花開的季節了。秋天滿山飛起芒花,泛起銀色的光。

或者,十月中,欒樹的莢果染出赭紅,這座山,時時換著新妝,從不間斷。月圓的夜晚,這座山異常莊嚴,像一尊佛。

可以記得一座山的晨昏和四季嗎?如同記得母親在歲月時光裡變換更改的容顏?

記憶歲月裡的生命,像記憶一條時光的河流,童年,青春,盛壯的飛揚,平緩低迴,哀樂入中年,最後,可以在冬日靜看山頭蕭索,寂靜空無,也還有許多悠長的回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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